去看母亲,她正在做菜饼。我说我帮你擀皮吧,母亲不要我帮忙,示意我去客厅里看电视。
母亲有腰疼病的,不能站得太久或是坐太久。我再次说要帮忙,她还是执意不让。
弟媳妇回来了,母亲高兴地说:“你可回来了,我的腰快疼死了,你来擀皮做菜饼,我去烧锅烙饼。”
“你说我姐来了你不让我姐做,你这么大年纪了,腰还不好,你这是何苦呢。”弟媳妇唠叨着。母亲笑笑说:“你姐的胳膊不好你忘了啊?”
天啊,我的胳膊受伤已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几个月前,因为一次意外的机械事故,我的右胳膊的尺骨骨折,母亲知道了消息,焦急地来到医院,日夜守护着我。麻药下去后,我的胳膊有了痛感,看到我脸上痛苦的神情,母亲在一边偷偷地抹眼泪。也许是我从小对疼特别敏感的缘故,住院的十多天里,我疼在脸上,也把疼装进了母亲的心里。
一个月胳膊不能动,拆掉石膏后,慢慢地活动,胳膊渐渐好了起来。有一次去母亲家,想让她知道我的胳膊和正常人的胳膊没什么区别,便执意帮母亲包饺子,手不小心碰到了案板,忽然觉得针扎似的疼,我“哎哟”了一声,两手攥住,不敢再包饺子了。
后来,再去母亲家,她就不再让我干活了,还插空来我家里帮忙炒菜做饭、整理卫生。原来,在母亲的记忆里,我的胳膊一直是疼的。
想起了汪国真的那首诗:“我们的欢笑/是母亲脸上的微笑/ 我们的痛苦/ 是母亲眼里深深的忧伤/ 我们可以走得很远很远/却总也走不出母亲心灵的广场……”
作者:王举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