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还是细腻？

脆弱，还是坚强？

我无法具体命名母亲的手

 

那双手，曾把我紧紧搂在怀里

曾把我的四季濯洗得温暖、洁净

曾捧着我的小脚，将一个个冬夜捂成黎明

那双手，也曾被愠怒短暂挟持

轻轻拂过我童稚的顽皮

 

我见过母亲敲破寒冰

把手伸进如刀如剑的水里浣衣

我见过母亲佝偻在麦田

挥舞镰刀、锄头以及阳光和汗雨

 

我见过母亲站进村口的夜色

拨开我归家路上的乌云

我还见过母亲，被稻麦割破手指后

委屈的神情和鲜艳的血液……

 

母亲一直用最廉价的香皂和护手霜

她的手铜黄，如一把

打开我记忆之门的钥匙

 

作者：胡双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