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城区商家的生意明显比往日红火，在金龙超市打工的毛头每天都要加班到很晚才回家。

这天傍晚，毛头下班经过长途汽车站，有个五十岁上下的妇女忽然迎过来跟他借钱，说她是邻县人，来这边办事，不知怎么就把钱包丢了，以至现在连回家的车票都没钱买。

毛头见对方慈眉善目的，不象骗子，便拿了买车票的钱给她，还说：这么几块钱，不用还了。

回家后，毛头忽然想起这时候汽车站不会再发车出去，那妇女必须等到明天天亮才能坐车回去，就又急忙赶到候车室找到那妇女，给了她住旅馆的钱，说眼下天气这么冷，你呆在这里熬一夜，哪里吃得消？对方很是不好意思，死活不肯再要他的钱。毛头无奈便问那妇女愿不愿去他家住，说他就一个人，家里有两间房，床铺、被子什么的也都有，住得下。

对方听罢还真就跟他来了。

临睡前两个人在门厅聊了一阵。交谈中得知对方姓陈，两口子都是一般工人。毛头也告诉对方他姓张，父、母过世得早，家里就他一个，前几年因为给母亲治病，欠了一些债，直到今年才还清，因此一直是住着这套父母留下的旧房子，也没钱找老婆。

第二天，陈阿姨很早就起了床，去赶早班车，毛头赶紧爬起来，给了她两块钱买早点……

一晃到了正月初十，毛头已把这事忘了，没想到那天晚上下班回来时，陈阿姨竟等在他家门口，却不提还钱的事，只笑微微问他：小张，下班了啊？还没等他反应来，便又转过脸把毛头的视线引导到屋角路灯下：那是我女儿，比你小两岁，还没找对象，我特意带她过来，看你们说得拢不？

橘红色的灯光里，亭亭玉立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姑娘，两手绞着手帕，一副羞答答的样子。

毛头心里一阵狂喜，忙不迭把她俩请进屋。

然后让座、斟茶，说话间得知她们还没吃饭，毛头便让她们先歇着，随即上街为她们买吃的去。

兴冲冲走出门，毛头那满脸的喜气怎么也收敛不住，熟人见了就问：毛头，怎么这样高兴啊？

毛头笑着说：我今天过年。

熟人不解：今天都正月初十了，你还过的什么年啊？

毛头不答，只一路“嘿嘿”笑着往街上跑……

 

作者：曾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