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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境中的低碳
2011年01月13日 

厌倦了周遭的景,便栖身到诗的国度,读着读着,人就不能自拔了……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杜甫《绝句》)

好的诗句啊:江山沐浴着春光多么秀丽,阵阵春风送来花草的芳香。飞翔的燕子衔着湿泥忙筑巢,美丽的鸳鸯睡在沙上晒太阳。杜甫多么幸运,虽然他的一生都在为他所处的那个朝代悲歌,但是一生悲歌着的杜甫却还能欣赏到原生态的春天。那时的江水该是清澈的吧,清澈到可以看清水底的游鱼和水草;那时的山也肯定是秀丽的,秀丽到树木青葱,草色蓊郁。忙碌的燕子和清闲的鸳鸯让这原生态的自然更加和谐了。现在让我到哪里去寻这景致呢?长江之水日益显出黄河的沉郁与老态,山是早已被开采了的,挖掘开采的机械就在山腰里日夜轰鸣。春天的燕子该住到哪里去呢?到处都在建小区,燕子会在小区六楼的阳台下筑一个跟如来佛祖的头一样的巢吗?至于鸳鸯,只在动物园里见过,没有暖暖的沙滩。河底的沙子越来越少了,全都堆积成楼,幻身为厦了。真想拥有一部“魔幻手机”,让傻妞带我去唐朝,去和杜甫同游。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苏轼《惠崇春江晚景》)去过一次江南,若非如此我是断然不会相信世间还有如此景致的。竹林、桃花、一江的春水,蒌蒿、芦芽、鱼跃的河豚,虽已过去两三年了,一提到江南,却是我固有的印象。现在的江南还是这样的吗?听说四处都在圈地盖楼建开发区,他们会将挖掘机的臂膀伸到苏轼当年欣赏春江晚景的地方吗?鸭子都被圈养在大棚里了,那日夜东流的一江春水里还能看到戏水的鸭儿吗?至于河豚,恐怕早就绝迹于那被化工原料污染了的江水中了,即便有,即便河豚有毒,也无法摆脱被端上餐桌的命运。苏轼最喜欢吃鱼的,不知当年站在江边的他是否也动了杀生的念头了呢?如果小叮当能用他的竹蜻蜓带我去宋朝,我肯定要看看苏轼是不是在吃鱼。

“茅檐长扫净无苔,花木成畦手自栽。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王安石《书湖阴先生壁》)

一处院落,坐落在两山之间。门前是一汪碧水,水声淙淙;庭院里洒扫一新,一瓢清水洒在地面上,便漫起一股雨后的清新。那没被水泥污染的黄土地面,踩在上面,便有一种踏实的感觉从足下升起,直抵脑际。院门口是一丛丛的菊,黄黄的熟透的南瓜吊挂在篱墙上。几只成年的鸡,或公或母,一律地在篱墙边的草丛中啄食。老人安详地席地坐在庭院中,一壶香茗一卷经,一方晴空一心净。多好的地方啊,即便是乡村游也未必能看到这景致吧!如果我能幸运地找到时光隧道的入口,隐居南京的湖阴先生会欢迎我前往吗?羡慕王安石,他能分享老友原生态到极点的生活,不似我这般鼻孔里呼吸着的全是污浊的空气。

原生态的环境才会铸就原生态的诗。怪不得现在的诗越来越不风行了呢,原来是多了几许工业污浊,少了几多唐宋风情。

 

作者 刘衍艳(城前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