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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往新年的列车
2011年01月13日 

元旦的钟声,在窗外迤逦的风中一记一记深入人心。整个城市还在悄然沉睡,窗外的大地一片沉寂,不要说树上的小鸟也没有起来,连一贯在这个时间鸣叫的公鸡也没有歌唱。此时此刻,我坐在电脑前,等待黎明的来临。在这万籁寂静之时,在手指与键盘的亲密接触之间,思绪在一点一滴地慢慢流淌,让我怀旧和念想,想一年里那些路过的脚印和脚印里一朵又一朵开花的梦……冬夜温暖的灯光下,一年当中那些曾经的今天,已然成为随风而逝的时光。

时间是一条永远流淌的河,不会为一个人停留,也无从割裂。这个无形的站台,此情此景,岁月的老去总让人怀念。光阴易逝,急景凋年。岁月如刀,刀刀催人老。不知还有多少人和我一样,在这样的时刻,怀有一丝排解不去的惆怅:旧年的心愿还未了,新的一年,又要来到了。

我们都习惯了在新的开始之前,先向着来处回顾。而过去的三百六十五个日子,阴晴雨雪,温凉寒热,伤心欢喜,精彩平淡,归拢到纸上,也不过薄薄的几页。那些琐琐碎碎的得失,微不足道的小忧伤和小快乐,终究要随风而逝。有什么留下来,沉淀在心底,慢慢酝酿发酵,历久弥香?当然有,比如情谊,比如缘分,比如某个清晨的花开时不经意的相遇,或者那些戏称“今晚的月光,从下午开始”的歌声……让我们不停地想念和重温,给我们以温暖和感动,让我们知足和珍惜。为了不至于在下一个岁末展开手心时再度疼痛,我只有抓住现在的点点滴滴。

钟声让一些东西沉睡,也必然会唤醒一些东西。对于一个以写字为生的人来说,冬天是写作的最好时光。一年的日子里,像一位农人,耕耘、劳作,日月星辰,春种秋收,谷仓里多收的几颗稻粒,让有些干枯的思绪陡然湿润起来。“一个人老了/徘徊于昔日的大街/偶尔停步/ 便有落叶飘来/ 要将你覆盖”,这是诗人西川的诗。从诗里我们每个人都能看到自己的过去,也可以看见不可知的未来。是谁说的:人人都做白日梦,翻江倒海一场空。一朝打破砂锅底,南瓜白菜萝卜葱。江山何须谁指点,煮水烹茶与昨同。道理说穿了并不复杂,古人早已言明其中的玄机,四个字:返璞归真。

米兰·昆德拉在他的《被背叛的遗嘱》里曾说,生活,是持续不断的沉重努力,为的是不在自己眼里失落自己。我知道,只有抓住自己之外的现在,才能拯救自己在时间之外的贫乏。2000 多年前,孔夫子曾在岸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人的生命何其短促?时间刻度只是人类对茫茫时空的一种切割和把握方式罢了。如此,在这个岁末,我只能希望在新的一年里,浮躁不安的心灵最终能沉静下来。

“四季新元旦,万寿初春朝。”元旦一词专用于新年。我非常惊喜于聪慧的先人创造了元旦这样一个寓意丰裕而形象鲜活的词汇。仿佛那生动的意象是从遥远的历史深处悠然摇曳而来,告诉我“元”是开始或第一的意思,而“旦”早就赫然铸在了殷商时代青铜器上,成为古老祖国象形文字的一个范例,时刻呈现着一轮旭日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的辉煌景象。

站立在元旦的门槛上,就能够很容易望见春天的台阶。

 

作者 任崇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