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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棉花
2012年09月16日 

中秋前后,是棉树吐絮的旺盛期。大朵大朵的棉花,似一只只白鸽落入树上;一树树的棉花,似一树树积雪;一块块棉地,白茫茫连成一片,仿佛是一块块白云落于田野。

走近一看,棉树枝杆如杏枝条,叶子多是酱红色,雪白的棉花压弯了枝头。绽开的棉花,如盛开的白莲,或仰面朝天,或低头俯地;正在脱蜕衣壳的棉花,似含咧嘴笑开的石榴,棉絮隐隐可见。

捡棉女走进棉地,双手不停地采摘,手指犹如弹奏钢琴那样的精巧、那样舞动。一团团棉花飞进了姑娘、媳妇胸前棉袋,一条条银蛇在她们胸前飞舞,一缕缕玉光在她们周围闪耀。棉花把棉袋得鼓囊囊的。捡棉女个个成了孕妇,个个脸笑似棉花。她们知道,身上“怀”的是“金娃娃”。

霜降过后,棉花进入垂暮之年,但它们愿将最后一缕缕棉丝献给主人。秋风将它们叶子吹落,霜雨将它们的枝杆折腾得枯干,它们的脚旁,主人已经挖一条条的沟,播种了小麦,它们再很难吸收地里水分、养分。它们凭着躯干上积蓄一点力量,不气馁、不屈服,使劲地绽开一朵朵棉花。

棉花最让人受感动的是,棉农为了搞好秋播,将它们连根拔起,捆起挑到村前屋后,选个朝阳地方,将其架成一座座三角架。枝杆枯如麻花,叶子焦如火纸,它们借着灿灿的秋阳,顽强不屈地照样吐出一朵朵棉花。

一篮篮、一袋袋棉花进了屋。或是将其装成大包小袋摞在堂屋里,如一堵厚厚的新墙;或是装在棉篓子里摆在堂屋中,如一座座小山。闲来无事,棉农坐在堂屋里饮茶,看到这厚厚墙、这座座山,想到孩子上学需用的钱、建新居要存的款、家中要用的棉絮,心中自然涌起一股股愉悦的暖流。

 

作者:江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