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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村印象
2012年03月26日 

我对唐村最初的印象来自充满诱惑的灯光。

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后期,我还是个懵懂少年,经常在老家的长青山山坡上玩耍,或是跟随父母干农活。那个时候,夕阳西下,夜幕微垂,举目北眺,远远的,目之所及处三两盏灯火明明灭灭,若隐若现,待到夜色浓郁,一盏盏灯火次第开放,闪闪烁烁,连成一片灯河,与挂在天幕上的星星遥向辉映。那时候电灯还没有普及到寻常百姓家,那片灯光,那个遥远而明亮的地方,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对一个看惯了煤油灯昏暗光晕、没有走出过家门的乡村孩子充满了无比的诱惑。

“那个亮灯的地方是小窑。”父亲告诉我。我记住了这个名字。随后,经常听到村里的人提到它,有进城的,无论是骑车、步行、还是拉车,走到那里都要喘喘气、歇歇脚,或是在飞扬着尘土的路边茶铺里喝口大碗茶。小窑成了一个地理坐标。再后来,我知道小窑产煤,是因为二姨夫在那里工作。记忆中,在冬天二姨夫总是穿件轧了一道道竖线的深蓝色帆布棉袄,脚蹬一双高帮翻毛皮鞋,这是那个时代煤矿工人的标志性服装。我们村的小锅也在矿上上班,他骑一辆老“国防”自行车,因为每天都要赶班,骑车的技术相当好,村里有人就挑起大拇指说,小锅在咱村骑洋车子最管,他能大撒把。我在公路上也多次碰到他一手扶把、一手拽着“五0”拖拉机后斗风驰电骋风一样地飘过。于是,我就想搭他的车,去看看小窑,去看看那里的灯光。每次他总是气宇轩昂地从我身旁走过,我始终没敢说出这个想法。于是,小窑之行一次次在幻想中破灭。

我无意中走进唐村,是在十年后的1985年。

那时,我在镇上读中学,元旦将至,全国各地的文友寄来了花花绿绿的贺年卡,镇上却买不到贺卡。同桌告诉我电厂大门口有售。课外活动的时间,我和同桌骑自行车直奔电厂而去。在大门口,找到了一个小书摊,看到的却不是那种设计精美、印刷鲜艳的贺卡,它质地粗糙,颜色单一。我私下寻思:文友们寄来了一只只白天鹅,我回赠的却是一个个丑小鸭;但丑陋笨拙或许更是一种本色和质朴,它在纷繁多姿的色彩中更能引人注目,更显独树一帜。买完贺卡,更有意外惊喜,在书摊一隅,我看到静静地摆放着一本本《十月》、《当代》、《收获》、《诗刊》,这是那个年代抢手的文学刊物,尽管有的是二手货,尽管有的刊物扉页上还清楚地写着第一任读者的名字,但是,这并不影响我购买它们的欲望,那时候我是文化的饥渴者,我是一个真正的热血澎湃的文学追随者。我和同桌掏出各自口袋里的纸币和硬币,凑了5元5角钱,悉数买走了剩下的12本文学刊物。我们满载而归。回去的路上,我志满意得地回望着电厂那巍峨的烟囱,高高的凉水塔,才倏忽想起,竟然一不留神来到了年少时日思梦想的小窑。这时正是日光朗朗的午后,尽管看不到那流光溢彩的灯河,但是,我却采撷到了回馈文友们珍贵的礼物,嗅到了浓浓的文化的芳香!

真正近距离接触唐村是最近这十几年。

每次从城里回老家都要经过唐村,像邻居们当年一样我也会在那里“歇歇脚”,走到电厂大门口会不由自主地扭头看一看那爿摆书摊的地方,那里早已铺满了花砖,栽植了绿化带,环境变美了,却不见卖书人的踪影。后来,我调到了报社,经常去唐村镇政府和村庄采访,更多地了解了这里的人和事,目睹了它的变化、发展和繁荣。如今,这里的路更宽了,街更净了,灯更亮了,文化气息更浓了,老百姓过上了更加幸福、安康、和谐的新生活。每次走到这里,我全然忘记了那个叫小窑的乳名,脑海里油然涌出的是它的大号:中国唐村。

是的,中国唐村。

这是中国最大的能源之“村”?!

这是一块肥沃而又坚实的土壤,方圆十几公里的土地,承载着在中国、在亚洲、在世界都有赫赫盛名,生产热能和电能的唐村煤矿、邹县电厂。他们与小镇唐村相互烘托、相互映衬、相互融合,像三颗星辰闪耀着熠熠的光芒,璀璨着邹城美丽的星空!

多少年前,我从一个小窑灯光的眺望者,到唐村身边匆匆的过客,目睹了它的发展和变迁;多少年后,我还会从它的身边走过,还会对它一如既往的关注,关注它的每一盏灯、每一条街、每一片崛起的厂房、每一张绽放的笑脸……

 

作者:张养华